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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
我今天
去割了雙眼皮
我做人
一向坦蕩蕩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術


不過
今天早上
我還是賴床了


然後
我和我媽匆匆忙忙的
飛車趕到醫院
途中
我閉上了雙眼
我即將結束我的單眼皮生涯
一切來的好快
因為
我也是上星期才去看醫生
這星期就動手術了
一切整個就是很匆忙
不知道在趕什麼
明明
等這一天
都等了6年了


對呀
6年了
還差一年都可以唸完醫學院了
生一個小孩都可以讀幼稚園了
我貼雙眼皮膠帶
6年了
媽呀
這6年的膠帶錢應該已經超過2萬了吧
我之前到底在等什麼啦???



其實
這一個星期內
我還在猶豫
也有點不安
小眼睛
一直就是我的特色
也是爸媽本來就生給我的東西
身體髮膚
不是受之父母嗎???
但是
我媽在雙眼皮跟舌環之間
選擇了雙眼皮
他花了2萬元
企圖想帶走我的舌環
他還不知道我有肚臍環
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計畫隆鼻手術了???



如同我前面所說
我媽不知道我有穿肚臍環
雖然比起舌環
肚臍環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我還是不想在手術前一刻讓他反悔
所以
我自己進了手術室




大家都有家屬陪伴
只有我是一個人
那種感覺
其實很無助
因為
我根本不知道手術衣怎麼穿
而且
那個地方
是手術室
不是路邊
不像問路那麼簡單
所以
我就一個人在更衣間
換了很久
但是後來還是穿錯
因為我後來才發現我整個背是露出來的
幹
整個也太糗
但是
我表面上都裝得很鎮定
真的
應該沒有人察覺得出來我的慌亂

後來
我還是把肚臍環拿下來了
我想當個乖寶寶
就像我國小畢業的時候是全班第7名一樣
不過
也只是國小
大家都看得出來

突然覺得我整個身體好乾淨喔
沒化妝
沒有任何其他金屬物品牽連在身上
就連腳也用鞋套包住了



在等待的同時
有一個老伯
痛苦的走了出來
準備換衣服回家
他老婆嗓門也太大
拜託
這邊又不是菜市場
而且你們的談話內容有點不文雅
因為
他一直問她老公
尿尿會不會痛
會痛她要進去幫他看一下
你進去幫他看他才會更痛吧
都老夫老妻了
還在我面前講這些令人有遐想的話
真是
要不得






終於
到我了
叫我的名子了

重點這才來臨


醫生在我的眼皮上
用一個像是鐵絲的東西
企圖畫出我雙眼皮的形狀
畫完後
他就叫我躺下
是正經的語氣

然後
他用海綿幫我洗臉
經過我眼皮的時候
我似乎覺得他又把剛剛畫的記號洗掉了
但是由於
他洗臉洗得很舒服
讓我覺得很像在做臉
所以
我也沒跟他計較那麼多了

這一切
都還只是前戲
最痛的來了



打麻藥
想必
是打在眼皮上
你想想
會有多痛
何況
他的針還在你的眼皮裡面
攪動
妳沒看錯
就是攪動

左眼打完了
醫生和護士都說我很會忍痛
因為我都沒有大叫
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幹
我那時候應該是已經昏過去了
當然沒叫出聲
現在回想起來
就覺得
眼皮都打過針了
以後打針
老娘
沒在怕的



後來
他用一個很像眼膏的東西
將它點在我的眼睛裡
再叫我睜開眼睛
我瞬間只覺得
好像自己的眼屎多到蓋住我的視線了
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他卻說這樣很好
好的點在哪裡???
還有
那個明明是眼膏的東西
他卻說是眼藥水
稠得跟鼻涕一樣
你說他是藥水
那我也只能說
你們醫學界真難懂




然後
手術
默默的開始了
他連知會我一聲的心意都沒有
我對他很失望

後來
我聞到一股家常菜的味道
因為我中午沒吃
所以
幹
覺得好香喔
但是又覺得做手術的同時卻發出肚子叫的聲音
未免也太糗
所以
我只好一直吞口水
企圖讓我有飽足感


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牙醫生專用的聲音
吱吱吱吱
補蛀牙的那種聲音

醫生居然用那種東西在我左眼皮上跳舞
原來
我聞到的家常菜
沒錯
是肉燥炒空心菜
是我眼皮跟刀子之間的心血結晶

天阿
我居然餓到想吃自己的眼皮
這是什麼樣的畫面???
你們不用想像了
太過噁心
那段我會要求導播做適度的修剪

不過我要補充的一點就是
我右眼的味道是紅燒魚
其實
有點香
真的
不過你們這輩子都聞不到自己眼皮的味道
下次我去應徵工作
特殊才藝應該可以寫
知道自己眼皮的味道，甚至想吃。
穩被錄取的



中間我打了一下瞌睡
但是
由於醫生會不定時的叫我睜開眼睛看看
導致我這個午覺
睡得挺不安穩的
有幾度
我其實有點想跟他說
拜託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好嗎???
但是
我怕他一氣之下
就可以讓我睡一輩子
從此之後醒不過來了
所以
我終究還是打消了念頭




好啦
手術結束了
我眼睛根本睜不開
因為腫得跟豬頭一樣
我只能用餘光瞄人
在我出手術室的那一刻
走廊裡的每個人
無一不用驚嚇的眼神看著我
我心裡只想著
我知道我變美了
但是也用不著嘴巴張開吧

直到我自己換衣服
看到鏡子
幹
我下巴跟屁股都快掉下來了
小姐你哪位阿???
跟你很熟嗎???
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好不好???
小姐你是人是鬼阿???

我內心在吶喊

但是我還是要裝鎮定
因為我前戲都做得這麼足了
在導演沒有喊卡之前
我就還是一個演員
既然是一個演員
就要繼續演下去



於是乎
我換上了我的衣服
另一個重點來了


我肚臍環
穿不回去

但是我不能輸
雙眼皮都割了
我的人生哪能被一個小小的肚臍環阻礙???
所以
我用力的穿了過去
一股刺痛
已經超越了眼皮的疼痛

我連割雙眼皮
重點都放錯
人生整個失敗




晚間六點
我感到疼痛
但是
我已經不能反悔了
那時候
我企圖想徒手將線拆掉
但是
那只是一股衝動罷了
誰叫我是年輕人






現在
我最害怕的就是
別人看到我
以為我被未婚夫毀婚約但是又懷了他的孩子哭得眼睛腫了
或是打小報告被小太妹圍毆到眼睛腫了
還是為了減肥好幾天只喝水導致眼睛嚴重水腫


都不是
我是割雙眼皮
要我說幾次